发展中国家的负债：日益成为“私人事务”？

2017年，发展中国家的债务总额创历史最高水 平，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90%(图4.2 B)。全球 金融危机后私人债务剧增，占国内生产总值的 比例由2008年的79%增至2017年的139%。 相比之下，公共部门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 例在1980年代末曾达到63%的峰值，到2008 年降至34%。2017年，发展中国家公共债务占 比再次升至51%，尽管这令人担忧(原因将在 下文讨论)，但私人债务史无前例的爆炸性增 长显然最令人惊心。若出现债务危机，这也构 成公共债务之外的最大一宗或有负债。

这些私债大部分在高收入发展中国家积累形 成，这些国家拥有相对纵深的金融和银行体系，

图4.1 全球债务，1960-2017年

资料来源： 贸发会议秘书处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全球债务数据库计算的结果。

A. 全球债务(万亿现值美元)

公共债务 私人债务 公共债务 私人债务

万亿美元 占国内生产总值百分比

0 50 100 150 200 250

1960 1966 1972 1978 1984 1990 1996 2002 2008 2014 2017

B. 全球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百分比)

1960 1966 1972 1978 1984 1990 1996 2002 2008 2014 2017 0

50 100 150 200 250 300

72

注：国家组别采用贸发会议数据库的经济(收入)组别分类，见：https://unctadstat.unctad.org/EN/Classifications.html (2019年8月2日访问)。

Chart 4.2 Developed and Developing Countries Total Debt

公共债务 私人债务

1960 1969 1978 1987 1996 2005 2014 2017

1960 1969 1978 1987 1996 2005 2014 2017

1960 1969 1978 1987 1996 2005 2014 2017 1960 1969 1978 1987 1996 2005 2014 2017 0

1960 1969 1978 1987 1996 2005 2014 2017 0

让债务为发展服务

已 经 接 近 最 高 水 平。 这 表 明，1990 年 代 和 二十一世纪初的债务减免方案，如“重债穷国 倡议”和“多边债务减免倡议”所产生的积极 影响显然已被抵消。低收入发展中国家的公共 债务虽然仍然占主体，但与中等收入发展中国 家一样，³ 私营部门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 例较公共部门债务增长得更快。1990年代中期 低收入发展中国家债务危机最严重的时候，公 共债务占其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达到101%， 而私营部门债务的比例仅略高于9%。到2017 年，公共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6%，而私人 债务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从全球金融危机之

前的12%跃升至26%(图4.2 E)。

在所有人均收入组别的发展中国家债务中，私 营部门的参与近期陡然增加，原因显然不是 2008年后这些国家的国内银行和金融体系得到 突然改善，其幕后推手更有可能是全球范围内 的“推动因素”，尤其是全球金融投资者一味 追求高风险、高收益的短期(预期)回报。图4.3 A说明了近年来在新兴市场经济体中，放松管 制后的信贷创造和金融中介集中进入私营非金 融部门的程度。

在新兴经济体，虽然家庭债务也有所增加，占 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由2011年的25.4%增至 2018年的40%，⁴ 但这些经济体中对私营非金

融部门总贷款增长的部分，大多借给了非金融 公司。此类贷款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在全球 金融危机之前约为60%，到2017年已超过了 100%，直到近期才因其中一些经济体金融危机 加剧而有所下降(图4.3 B)。此类贷款自2012 年前后开始陡然增加，恰好证明了“推动因素”

在起作用。此处，发达经济体的原始和杠杆化 量化宽松通过若干渠道体现在了新兴市场经济 体的公司资产负债表上。发达经济体的中央银 行通过抑制短期国库债券等安全金融资产的收 益率，迫使资产管理公司及其客户四处寻求高 收益、高风险的投资，如新兴市场的公司债券。

此外，中央银行还向商业银行购买短期国库债 券和资产担保证券，而商业银行再借钱给影子 银行机构，如采用高风险投资战略的对冲基金。

最后，量化宽松出来的现金还通过外国直接投 资的方式，特别是以公司内部贷款的形式进入 新兴经济体。此类贷款约占中国和巴西等国 2014年外国直接投资总额的40%左右(Chui et al., 2016)。

与早期严重的金融和债务危机相比，发展中国 家公共债务的增长在当前发展中国家总负债不 断积累的背景下并不十分突出，主要原因是国 际金融机构施加压力，要求遏制这种增长趋势。

即便如此，发展中国家公共(或中央政府)债 务还是因债务所有权不断改变，而变得更容易

图4.3 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对非金融部门和企业的信贷总额，2000-2018年 (占国内生产总值百分比)

资料来源：贸发会议秘书处根据国际清算银行信贷统计数据计算的结果。对非金融部门和非金融企业的信贷包括所有部门，以市场价值计算。

注： 新兴市场经济体包括：阿根廷、巴西、智利、中国、哥伦比亚、捷克、中国香港、匈牙利、印度、印度尼西亚、以色列、马来西亚、墨西 哥、波兰、大韩民国、俄罗斯联邦、沙特阿拉伯、新加坡、南非、泰国和土耳其。发达经济体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丹麦、日本、新 西兰、挪威、瑞典、瑞士、英国、美国和欧元区。

60 80 100 120 140 160 180 200

2000 2002 2004 2006 2008 2010 2012 2014 2016 2018 2000 2002 2004 2006 2008 2010 2012 2014 2016 2018 50

60 70 80 90 100 110

发达经济体 新兴市场经济体

A. 私营非金融部门 B. 非金融企业

74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外国非银行机构 外国银行 外国官方部门 本国非银行机构 本国银行 本国中央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