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家臺『日書』與馬王堆『五星占』談日書與秦漢天文學的互相影響

談日書與秦漢天文學的互相影響

[ 美 ] 墨 子 涵

在 戰 國 秦 漢 時 期 的 日 書 中 天 文 學 内 容 屢 見 不 鮮 。 有 的 與 同 時 代 範 圍 的 天 文 曆 法 知 識 相 合 或 相 近 ， 例 如 放 馬 灘 秦 簡 《日書》乙 種 星 度 篇 的 二 十 八 宿 宿 度 和 多 處 出 現 的 晝 夜 長 短 與 日 躔 表 一 大 多 與 周 圍 占 卜 内 容 的 關 係 不 明 ，用 途 似 是 日 用 參 考 。① 有 的 則 嚴 重 違 反 了 天 文 學 常 識 ， 例 如 “斗 乘 ”與 玄 戈 篇 ：衆 所 周 知 ， 恆 星 的 相 對 位 置 是 不 變 的 ， 但 周 家 臺 秦 筒 《日書》的 綫 圖 與 早 期 六 壬 式 盤 的 操 作 方 法 卻 描 述 北 斗 依 次 歷 經 而 “乘 ”二 十 八 宿 ； 在 玄 戈 一 系 ， 位 於 北 斗 杓 端 近 處 的 玄 戈 （ 牧 夫 入 ) 和 招 搖 (牧 夫 ” 二 星 不 僅 同 樣 在 二 十 八 宿 間 來 回 ， 與 北 斗 的 指 向 與 旋 轉 方 向 和 速

① 宿 度 見 於 放 馬 灘 秦 簡 《日書》乙 種 簡

1 67壹一 178肆 《星度篇》。晝夜長短見於放馬灘秦簡《日書》乙 種 簡56

貳一6 4 叁《 晝夜長短篇》 與 簡

78— 8 6

貳《自日篇》、 睡虎地秦簡《日書》甲 種 簡

6 4貳一6 7

肆 正 《秦楚月明對 照表》 與 乙 種 簡

18—2 9

貳《日夕篇》 及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藏 漢 簡 簡76《日夜表篇》。 日躔見於九店楚簡《日書》

簡

78— 80、

周家臺秦簡《日書》簡

1 3 1壹一 1 5 4

貳 以 及 睡 虎 地 秦 簡 《日書》甲 種 簡

1 一 1 3

正 壹 《除 篇 》、簡

47—5 8

正壹《玄戈篇》 與 乙 種 簡

80— 107壹《官篇》。參見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天 水放馬灘秦簡》，

中 華 書 局

2009年;《

雲夢睡虎地秦墓》編 寫 組 ：《 雲夢睡虎地秦墓》， 文 物 出 版 社

1981年 ;湖 北 省 文 物 考 古

研 究 所 、 隨州市考古隊編：《隨州孔家坡漢墓簡牘》， 文 物 出 版 社

2006年;陳 松 長 編 著 ：《

香港中文大學文 物館藏簡牘》， 香 港 中 文 大 學 文 物 館2001年

;湖北省荊州市周梁玉橋遺址博物館編：《關 沮秦漢墓簡牘》，

中 華 書 局

2001年 。至於各項的準確性與符合當時天文曆法水平的程度,參 見 武 家 璧 ：《從出土文物看戰

國時期的天文曆法成就》， 李 學 勤 編 ：《 古代文明》〈

2〕

第

252— 2 9 4頁 ，

文 物 出 版 社2003 年

;王 勝 利 ：《睡虎

地 〈日書〉

“

除” 篇 、

“

官” 篇月星關係考》， 《中國歷史文物》

2004年 第5

期

;鍾 守 華 ：《秦 簡 〈日書〉的中星和古

度》， 《 文物》

2005年 第3

期

;《

楚 、 秦 簡 〈日書〉 中的二十八宿間題探討》， 《中國科技史雜誌》第

3 0卷 ，

第

4

期

^2009年)；

任 傑 ：《 秦漢時制探析》

,《自然科學史研究》第28

卷

,第4

期 〈

2009

年 )。

~

114

^{^}

^簡帛

⁽

^第六輯

⁾

度 也 都 不 同 。① 因 此 ， 當 我 們 在 日 書 中 面 對 天 文 學 内 容 時 ， 首 先 要 問 “《日書》的星 宿 占 文 是 不 是 一 種 星 占 術 的 占 文 呢 ”？② 這 樣 的 問 題 ，或 確 定 某 内 容 到 底 是 當 年 的 天 文 曆 法 知 識 還 是 被 借 來 的 象 徵 ？

這種辨認工作 無疑 很重 要。不 過 ,筆 者 想 試 着 在 這 個 問 題 之 上 ， 從 類似 現象中更 進 一步探討秦漢時期選擇術與天文學的關係。

一 、

選擇術中的天文學知識

( 一 ）二 十 八 宿

在 中 國 古 代 天 文 學 中 ， 二 十 八 宿 是 接 近 黃 赤 兩 道 周 天 佈 列 的 星 座 ， 也 是這二十八 個 星 座界定 畫成 的 不 均 等 區 域 ， 用 作天 體 定 位 座 標 ,其 早 期 原 貌 可 參 見 阜 陽 雙 古 堆 夏 侯 竈 圓 盤 。 ③ 秦 漢 時 期 六 壬 式 盤 和 日 書 中 的 二 十 八 宿 ,則 另 當 別 論 。一 者 ,二 十 八 宿 被 用 爲 時 間 座 標 ,與 天 上 星 宿 沒 有 直 接 關 係 ，即 睡 虎 地 秦 簡 《日書》甲 乙 兩 種 的 值 心 、

《天閻篇》等早期選 擇 文 獻 所反 映的 二十 八宿 紀日法 。學 者 把 這 個 問 題 已 經 研 究 得 相 當 徹 底 ， 筆 者 不 必 贅 述 。 ④ 需 要 重 申 的 是 ， 此 紀 日 法 是 從 每 一 太 陽 月 （ 亦 即 節 氣 月 〉初

日的某宿開始以宿爲單位紀日。

太 陽 月 和 二 十 八 宿 的 搭 配 在 出 土 日 書 中 很 普 遍 ：周家臺《日書》列之爲獨立的一 個 表 (筒 1 3 1 壹一 1 5 4 貳 但 其 他 日 書 常 將 之 納 入 占 卜 體 系 中 ， 如 睡 虎 地 秦 筒 《日書》

甲種的《除 篇 》(簡 1 一 1 3 正 壹 )和 《玄戈篇》(筒 47

—

5 8 正 壹 雖 然 形 式 與 出 處 有 別 ，

重 要 的 是 目 前 所 有 日 書 記 載 的 具 體 搭 配 關 係 完 全 一 致 。武 家 璧 先 生 證 明 過 〔 除 了八 月 一 角 以 外 ,見 下 )這 一 搭 配 關 係 與 戰 國 晚 期 和 秦 漢 初 期 的 古 度 日 躔 完 全 密 合 （即太

① 《 玄戈篇》見睡虎地秦簡《日書》甲 種 簡

47— 5 8正 壹 、

馬王堆漢墓帛書《陰陽五行》乙篇、印臺漢簡《日書》以 及香港中文大學藏漢簡簡57。參 陳 松 長 ：《帛書〈 陰陽五行〉 與秦簡〈日書〉 》， 《 簡帛研究文稿》第

250— 273

頁 ， 綫 裝 書 局2008年

;劉 樂 賢 ：《印臺漢簡〈日書〉

初探》， 《 文物》

2009年 第1 0

期 。《玄戈篇》的研究集釋,見 劉 樂 賢 ：《 睡虎地秦簡日書研究》第

73— 8 6

頁 ， 文 津 出 版 社

1994年 。按張聞玉的描述，“

招 搖與玄戈所係，

并非與天象有什麽關係， 不過是利用星象做幌子,給 擇 日 定 吉 凶 披 上 更 神 秘 的 色 彩 《雲 夢 秦 簡 〈日書〉 初 探 》， 《 江漢考古》

1987

年 第

4

期 )。

② 劉 樂 賢 ：《 簡帛數術文獻談論》第

7 0頁 ，

湖 北 教 育 出 版 社2002年 。

③ 安 徽 省 文 物 工 作 隊 、 阜陽地區博物館、 阜 陽 縣 文 化 局 ：《 阜陽雙古堆西漢汝陰侯墓發掘簡報》， 《文 物 》

1978

年 第

8

期 。二 十 八 宿, 參 見 陳 遵 嫣 ：《中國天文學史》第

207— 2 5 7頁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2006年 。

④ 見

IV[&10 X & 11110^8^.1 0

禹克

)

，

“

丁

116 11 86 0^ 1116 1['

界

6111

：

7-61

邑 匕 乞

X I I I &8

过

0 & 7 —0011111

：

111 011111& , ^ 01x171656

隱 ( …

洲）

;

劉樂賢：《 簡帛數術文獻談論》第

7 0 — 8 4

頁。

陽月初日太陽相對恆星所在的位置 〕。 ① 表 1 日書日產記錄比較

周 家 臺 睡簡《日 書》 除篇

武家璧古 度計算值 正月 營室、 東辟(壁） 營【 室】 室 5

二月 奎、 婁 查 奎 化 5

三月 胃、 昴 胃 胃 4

四月 畢、 此(觜)鱅、 参 畢 畢 8‘ 5 五月 東井、 輿鬼 東【 井 】 井 9 六月 柳、 七星 柳 柳 5‘ 5

七月 張、 翼、 轸 張 張 5

八月 角、 亢 角 轸 9‘ 5

九月 抵(氏〕、 房 氐 氐 1

十月 心、 尾、 箕 心 心 7‘ 5

十一月 斗、 牽牛 斗 斗 8

十二月 婺女、 虛、 危 須【 女】 女 7.5

圖 1 雙古堆夏侯竈二十八宿圓盤

這 足 以 證 明 日 書 二 十 八 宿 紀 日 法 以 當 時 天 文 曆 法 知 識 爲 依 據 ， 不 過 ， 兩者的關係 僅 此 而 已 。考 慮 到 中 國 宿 係 歷 來 的 不 均 等 性 以 及 太 陽 月 和 朔 望 月 的 複 雜 關 係 ,劉 樂 賢 先 生 得出 的結 論是 :“ 大 概 古 代 的 日 躔 記 錄 廣 爲 人 知 ，日 者 在選 定哪 些 星宿 作 爲 各 月 的 朔 宿 時 ， 很 可能沿用了這些日躔記錄。” ②

二 者 ,二 十 八 宿 也 被 用 爲 與 天 上 星 宿 相 呼 應 的 一 套 表 示 方 位 的 地 靣 或 地 平 綫 座 標 ,與 天 干 地 支 的 地 靣 座 標 密 切 相 關 ，似 是 後 者 的 延 伸 。 周 家 臺 《日書》的 綫 圖 （筒 156— 181〕 與 阜 陽 雙 古 堆 汝 陰 侯 組 的 六 壬 式 盤 爲 典 範 例 子 (見 下 夂

至 於 形 式 ,周 家 臺 綫圖是 由六 組信息構成的：從 外 到 内 ,第 一 圈 是 東 西 南 北 四 方 , 第二 圈是 與四 方 搭 配的 五 行， 第 三 圈 是 二 十 八 宿 ， 第 四 圈 是 與 二 十 八 宿 搭 配 的 二 十 八 時 稱 ,而 第 五 圈 和 第 六 圈 是 由 天 干 地 支 按 照 五 行 的 時 空 方 位 搭 配 關 係 交 錯 佈 列 的 典

① 武 家 璧 ：《從出土文物看戰國時期的天文曆法成就》第

275— 2 7 8頁;參 見 王 勝 利 ：《睡 虎 地 〈日書〉“

除” 篇 、

“

官” 篇月星關係考》第

50— 5 1

頁 。

② 《 簡 帛數術文獻 談論》第

8 2

頁 。 參 見 尺

31

丨

110

界士丨，

“11记1186 0^ 1:116

了界打办-命匕

X

丨

&8 & 0^ 7-0011111

：

111

辽狀1乂 011111，第 72 頁 。

116

^{^}

^簡帛

⁽

^第六輯

⁾

圖 2 周家臺《日書》 綫圖 圖 3 雙古堆六壬式盤

型 日 廷 圖 （或 “鉤 繩 圖 ”）。雙 古 堆 六 壬 式 盤 的 地 盤 雖 然 形 狀 不 同 ，但 布 列 的 信 息 一 致 ， 只 是 少 了 四 方 、五 行 與 時 稱 三 圈 ，而 在 四 維 多 了 “天 慮 己 ”、“土 斗 戊 ”、

“人 日 己 ”、鬼 月 戊 ”四 句 。在 這 種 “式 圖 ”上 ， 二 十 八 宿 、四 方 以 及 日 廷 圖 天 干 地 支 的 搭 配 不 是 一 目 了 然 的 。 四 方 剛 好 與 四 象 七 宿 中 中 央 位 置 的 （也 就 是 第 四 〕 宿 搭 配 （即 北 一 虛 、東 一 房 、南 一 七 星 、西 一 昴 而 且 各 邊 的 三 個 地 支 也 明 顯 與 第 二 、第 四 與 第 六 宿 搭 配 ，各 邊 的 兩 個 天 干 又 明 顯 與 第 三 和 第 五 宿 搭 配 。 問題 是 十 二 地 支 與 四 方 八 個 天 干 交 錯 加 起 來 只 有 2 0 個 方 位 ， 無 法 與 2 8 個 宿

一 一

搭 配 ， 導 致 各 維 都 有 兩 個 孤 立 的 宿 。在 六 朝 時 代 的 銅 式 上 ， 這 一 問 題 是 由 各 維 安 排 日 廷 圖 中 央 的 戊 己 兩 個 天 干 解 決 的 ，從 此 推 論 ， 秦 漢 時 期 的 式 圖 也 有 可 能 是 如 此 構 想 的 。①

至 於 功 能 ， 在 這 種 式 圖 上 ， 二 十 八 宿 被 借 爲 神 煞 和 星 象 〔 後 者 實 際 上 多 爲 虛 星 ， 即 神 煞 )運 行 的 定 點 方 位 座 標 。周 家 臺 綫 圖 後 面 列 有 “ 斗 乘 ”二 十 八 宿 的 占 辭 與 以 下 的 使 用 說 明 ：

求 斗 術 曰 ：以 廷 子 爲 平 旦 而 左 行 ，敷 東 方 平 旦 以 雜 之 ，得 其 時 宿 ，即 斗 所 乘 也

(簡243〉。 此 正 月 平 旦 擊 申 者 ，此 直 引 也 。 今 此 十 二 月 子 日 皆 爲 平 ，宿 右 行 。 參

擊 行

(簡244

〉

① 劉 樂 賢 ：《 睡虎地秦簡日書研究》第

1 15頁;黃 儒 宣 ：《〈日書〉

圖像研究》第

5 1

頁

,

博 士 學 位 論 文 ， 臺灣大學

2010

年 。

基 於 北 斗 年 轉 和 日 轉 ， 這 些 說 明 文 字 指 導 讀 者 如 何 在 任 何 一 個 太 陽 月 某 日 的 任 何 一 個 時 間 段 算 出 北 斗 所 “乘 ”的 宿 （即 指 向 方 位 而 據 此 得 知 本 時 段 的 吉 凶 詳 況 。①

( 二 ）斗運

周 家 臺 二 十 八 宿 占 的 描 述 容 易 讓 人 聯 想 到 《淮 南 子 ^ 天 文 訓 》的 北 斗 運 動 模 式 。② 區 別 在 於 後 者 的 座 標 是 由 日 廷 圖 的 天 干 地 支 與 二 十 四 節 氣 搭 配 構 成 的 。 爲 此 ， 與 周 家 臺 綫 圖 的 二 十 八 宿 格 式 不 同 ，它 在 十 二 地 支 加 四 方 八 個 天 干 的 2 0 個 方 位 外 加 “報 德 ”、“常 羊 ”、“背 陽 ”、“蹏 通 ”四 維 之 名

^，

一 律 使 天 干 與 維 名 配 十 二 節 氣 ，而 地 支 配 十 二 中 氣 。 筆 者 爲 了 測 試 《天 文 訓 》的 規 律 是 否 合 乎 天 象 ，用 了 星 曆 軟 件 粗 略 估 計 了 一 下 北 斗 在 《淮 南 子 》的 寫 作 時 代 與 地 理 位 置 各 個 節 氣 初 日 黃 昏 的 指 向 〔結 果 見 附 表 一 發 現 這 一 規 律 雖 有 一 定 的 誤 差 ，但 總 體 來 講 還 是 符 合 天 象 ，應 視 爲 實 際 觀 測 的 產 物 ，因 而 可 歸 爲 當 時 的 天 文 學 知 識 。

孔家坡漢簡《日書》的《撃 篇 》(筒 78— 89〕 將 十二個時稱與每月依次轉移而表示方 位的十 二 地 支 搭 配 〔 灰 色 表 示 原 缺 的 筒 文 ③

① 見 彭 錦 華 、 劉 國 勝 ：《沙市周家臺秦墓出土綫圖初探》， 《 簡帛研究二〇〇一 》第

2 4 4頁 ，

廣西師 範大 學出版 社

2001年 。

② 《 淮 南 子

‘

天文訓》：

斗 指子 則 冬 至 ， 音 比 黃 鐘

;加 十 五 日 指 癸 則 小 寒 ，

音 比 應 鐘

;加 十 五 日 指 丑 則 大 寒 ，

音 比 無 射 ;加 十 五 日指報德之維

，

則 越陰在地， 故 曰 距日 冬 至 四 十 六 日 而 立 春 ， 陽 氣 凍 解

,音 比 南 呂 ；

加 十 五 日 指 寅 則 雨 水 ， 音 比 夷 則； 加十五日指甲則雷驚蟄， 音 比 林 鐘 ；

力叶五日指卯中繩， 故曰春分則雷行， 音 比 蕤 賓;力叶五日指乙 則清明風 至， 音 比 仲 呂 ； 力叶五日指辰 則 穀 雨， 音 比 姑 洗; 加十五日指常羊之維則春分盡， 故 曰 有 四 十 六 日 而 立 夏,大 風 濟 ， 音 比 夾 鐘 ;加 十 五 日 指巳則小滿

，

音 比 太 蔟 ； 加十五日指丙則芒種， 音 比大 呂 ；

加十五日指午則陽氣極， 故曰有四十六日而夏至， 音 比 黃 鐘; 加 十五 日 指 丁 則 小 暑 ， 音 比 大 呂 ； 加十五 日指未則大暑， 音 比 太 蔟

;

加 十五 日 指背陽 之維則夏分盡 ， 故 曰 有 四 十 六 日 而 立 秋,涼 風 至 ， 音 比 夾 鐘 ;加 十五日指申則處暑， 音 比 姑 洗

;

加十五日指庚則白露降， 音比 仲 呂 ；

力叶 五日指酉中 繩,故 日 秋 分 雷 戒 ， 蟄 蟲 北 鄉

,音 比 蕤 賓;加 十 五 日 指 辛 則 寒 露 ，

音比林鐘;加十五日 指戌則霜降， 音 比 夷 則 ； 加十五日指蹏通之維則秋分盡， 故 曰 有 四 十 六 日 而 立 冬 ， 草 木 畢 死 ， 音 比 南 呂 ； 加 十五日指亥則小雪， 音 比 無 射

;

力叶五日指壬則大雪， 音 比 應 鐘 ；

加十五日指子。

③ 參 見 陳 炫 瑋 ：《 孔家坡漢簡日書研究》第

41

一4 4 頁,博士 學 位 論文 ， 國 立 清 華 大 學2007年 。

撃 篇 “ 正 月 ：寅 ” 與 下 靣 各 月 “昏撃”地 支 的 排 序 同 周 家 臺 (筒 244〕的 “ 正月平旦撃 申者” 完 全符 合 《天 文 訓 》“斗 杓 爲 小 歲 ,正 月 建 寅 ，月 從 左 行 十 二 辰 ”的 地 支 模 式 。可 知 《撃 篇 》的 功 能 與 周 家 臺 綫 圖 一 樣 ,即 據 北 斗 年 轉 和 日 轉 在 任 何 一 個 太 陽 月 某 日 的 任何 一 個時間 段算 出北斗的指向。既 然 恆 星 年 轉 和 日 轉 的 速 度 都 是 均 勻 的 ， 而 且 《淮 南子》的 模 式 基 本 可 行 ,那 麼 ,建 立 在 此 之 上 的 北 斗 日 轉 運 動 模 式 也 應 該 照 樣 大 致 符 合 天 象 ， 只是 誤差 會 有一定的積累而已。換 言 之 ， 孔 家 坡 《日 書 ^ 撃 篇 》或 許也能視爲 當時的 天文學知識。不 過 ,像周家臺《日書》二 十 八 宿 占 一 樣 ,它 的 功 能 應 該 還 是 從 此 得 到 擇 日 式 的 吉凶 信 息 ,看 下 文斗 撃篇 就能 明白 這一點 ：

斗 擊 ： (簡

129

參

)

直 前 者 死 ，(簡

130

參

)

直 後 者 不 死 。(簡

131

參

)

以 此 與 日 色 少 長 相 參 ，相 中 乃 可 用 也 。（ 簡

132

參）

( 三 ）分 析

秦 漢 日 書 中 的 諸 多 占 卜 系 統 可 以 歸 納 爲 一 種 基 本 形 式 ：有 如 太 歲 的 煞 神 或 如

“ 建 除 ”的 建 、 除 、 盈 、 平 等 的 一 系 列 項 目 按 一 定 的 循 環 性 規 律 依 次 經 過 如 日 廷 圖 由 另 一 系 列 項 目 佈 列 構 成 而 表 示 時 間 或 方 位 的 固 定 座 標 系 統 ， 而 前 者 與 後 者 的 搭 配 決 定 一 系 列 占 辭 。在 這 種 系 統 中

，

形 式 取 決 於 功 能 ~ 即 査 出 與 某 時 空 位 置 對 應 有 關 日 常 生 活 的 占 辭 ~ 就 是 說

，

其 基 本 邏 輯 是 在 不 同 項 目 系 列 間 構 造 均 勻 、 對 稱 、筒 單 兼 具 循 環 性 的 搭 配 關 係 。那 麼 ,被 借 用 到 這 種 占 卜 系 統 的 天 文 學 内 容 就 起 到 幾 方 靣 的 作 用 ：其 一 ,如 玄 戈 一 系 中 的 玄 戈 和 招 搖 二 星 和 孔 家 坡 《日 書 ^ 天 牢 篇 》的天 牢 (大 熊 ⑴ 六 星 久 有 的 天 文 學 内 容 （即 星 名 ） 是 爲 其 在 星 占 術 中 的 象 徵 意 義 而 借 來

~

118

^{^}

^簡帛

⁽

^第六輯

⁾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正 二 三 四 五 寅 卯 辰 巳 午 卯 辰 已 午 未 辰 巳 午 未 申 已 午 未 申 酉 午 未 申 酉 戌 未 申 酉 戌 亥 申 酉 戌 亥 子 酉 戌 亥 子 丑 戌 亥 子 丑 寅 亥 子 丑 寅 卯 子 丑 寅 卯 辰 丑 寅 卯 辰 巳

巳 辰 _月

月 月

一

八 九

^

—

酉 戌 亥 子 戌 亥 子 丑 亥 子 丑 寅 子 丑 寅 卯 丑 寅 卯 辰 寅 卯 辰 巳 卯 辰 巳 午 辰 巳 午 未 巳 午 未 申 午 未 申 酉

丑 辰

已 午 未 申 酉 戌 午 未 申 酉 戌 亥

入 失 時 出 旦 鳴 過 半 鄭

半

的 ,與 實 際 天 象 無 關 ； ①其二， 如 二 十 八 宿 的 上 述 情 況 ,有 的 是 借 來 作 與 天 象 僅 有 筒 介 關 係 的 座 標 ； 其 三 ， 如 上述 的 北 斗 運 動 模 式 ， 有 的則被借來作隨 機挑選 的規 律。

在天文 曆法 知識 被借 用到 選擇 術的 過程 中 ， 爲 了 迎 合 選 擇 的 功 能 與 形 式 ， 往往有 所 “變 異 ”。上 述 第 一 類 的 玄 戈 和 招 搖 的 變 異 就 十 分 明 顯 ：基 於 其 星 占 術 中 的 象 徵 意 義 ,二星從恆 星 直接轉身爲神煞。不 過 ,其他兩類借用所導致的變異則微妙一些。

一 方 靣 ， 爲 了 求 得 與 別的 項目 的筒單 搭配關 係 ， 這 種 借 用 給 天 文 學 内 容 強 加 其 原 無 的 勻 稱 。衆 所 周 知 ,選 擇 術 中 的 二 十 八 宿 是 均 等 的 。從 上 面談 到 的 出土 實物 講,周 家 臺 秦 筒 《日書》綫 圖 上 的 二 十 八 宿 是 被 一 條 一 條 綫 畫 成 均 等 的 格 子 ， 而且雙古堆二 十八宿 圓盤 與 同墓出 土的 六 壬式盤 一比 較， 區 別 就 非 常 明 顯 。作 爲 地 靣 方 位 座 標 ,重 要 的 是與日廷圖 的天干地支 搭 配， 不 然 ,與 基 於 恆 星 均 勻 年 轉 與 日 轉 速 度 的 北 斗 運 動 模 式 就 不 可 行 ， 而 且 綫 圖 說 明 的 操 作 方 法 也 無 法 那 樣 根 據 地 支 與 宿 的 搭 配 進 行 。作 爲 紀 日 單 位 ,二 十 八 宿 也就 更不 可能 是不均 等 的。其實 ,與 其 說 選 擇 術 中 的 二 十 八 宿 是 均 等 的 ,不如說 其本 質是 從區域轉爲 單位 。

日 書日躔記 錄的 變異則 更微 妙。武 家 璧 先 生 證 明 了 除 八 月 配 角 以 外 ， 這一些日 躔符合戰國晚期 和 秦 漢初期 施行 的 古 度體系 。關 於 八 月 的 日 躔 ,按 古 度 計 算 ,其 實 應 爲 入 畛 八 度 。武 氐提出 的解 釋是 “ 八 月 秋 分 在 角 ， 角 宿 是 二 十 八 宿 的 第 一 宿 ……大約 在 二 十 八 宿形成 早 期即將 起 點置於秋分， 形 成 ‘ 秋 分 在 角 ’ 的 傳 統 觀 念 ”。而王勝利先 生又 提 出 “ 這 可 能 是 當 時 從 事 數 術 活 動 的 方 士 爲 照 顧 二 十 八 宿 與 四 象 劃 分 的 關 係 而 作出 的一種特殊安排”。 ② 這 就 是 說 ,由 於 選 擇 術 中 對 均 勻 、 對 稱 、簡 單 搭 配 關 係 的 追 求 ,既 漏 掉 二 十 八 宿 開 頭 的 角 宿 又 扰 亂 季 節 與 四 方 五 行 等 的 搭 配 規 律 是 非 常 不 理 想 的 ， 只能 將輳 宿換 成角 罷了 。

另 一 方 面 ， 爲了 求得 與別 的 項 目 的 筒 單 搭 配 關 係 ， 這 種 借 用 同 時 將 天 文 學 内 容 原 有 的 勻 稱 打 破 。譬 如 ,《淮 南 子 ^ 天 文 訓 》與 孔 家 坡 漢 筒 《日 書 ^ 撃 篇 》的北斗年轉和 日 轉 運 行 模 式 之 所 以 基 本 上 可 行 的 條 件 之 一 ,是 其 時 間 與 空 間 的 單 位 都 用 十 二 進 制 一 1 2 個 地 支 配 1 2 個 月 和 1 2 個 時 辰 或 2 4 個 節 氣 。不 過 ,周 家 臺 秦簡 《日書》二十 八 宿 占 在 2 8 個 方 位 的 座 標 系 統 中 仍 然 用 十 二 進 制 的 運 動 模 式 ， 使 得 在 鉤 — 繩— 鉤間 每月平 行 兩宿 的 北 斗 到 了四 維則 多行 一宿， 如此破 壞其運轉 速度的均勻性。

同 樣 ,孔家坡漢筒《日 書 ^ 撃 篇 》與 十 二 地 支 搭 配 的 十 二 時 稱 也 成 問 題 。編 輯 者

① 晏 昌 貴 ：《 孔家坡漢簡〈日書〉 天牢篇箋證》， 《 簡帛》第 四 輯 ， 第

300— 3 1 0頁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2009年 。

② 武 家 璧 ：《從出土文物看戰國時期的天文曆法成就》第

2 6 8

頁

;王 勝 利 ：《

睡 虎 地 〈日書〉

“

除” 篇 、

“

官 ” 篇月

星關係考》第

5 3頁 。

120

^{^}

^簡帛

⁽

^第六輯

⁾

認 爲 “它採納的似乎是 十六時制”。 ① 從 這 十 二 時 稱 的 不 對 稱 性 可 知 此 說 爲 是 ,等 於 孔 家坡《日書》的 作 者 爲 了 與 十 二 地 支 構 造 筒 單 的 搭 配 關 係 而 把 四 個 時 稱 省 略 掉 了 。 @ 當 然 ,這 一 人 爲 的 關 係 本 身就 破壞 模式 中 北斗 運轉 速度的 均 勻性,但 是問 題 其 實 更複 雜 ,因爲 關於 十六 時 制 的“小 時 ”是 否 間 等 ,學 界 仍 有 爭 論 ， 譬 如 任 傑 先 生 認 爲 秦 代 施 行 的時 制是 把白 晝劃 爲十一個小時而把夜間劃爲五個小時,各自隨 季節變化。 ③

總 之 ,出 現在戰 國 晚期與 秦漢初 期日書 的 天 文學内 容 ,有 時切 實地反 映當 時的 天 文 曆 法 知 識 體 系 ， 有時 是 作爲 純 粹的 象 徵 ， 而 有 時 則 是 日 者爲 了使 之 與 不 同 占卜項目 系 列實 現 均勻 、 對 稱 、 筒 單 循 環 性 的 搭 配 關 係 ,給 它 強 加 其 原 無 的 勻 稱 并 將 其 原 有 的 勻 稱 打 破 ,使之在保存其天文學外貌的同時失去其天文學邏輯 和功 能。

作 爲 現 今 唯 一 秦 漢 時 期 出 土 的 且 中 國 歷 史 上 年 代 可 靠 的 最 早 的 天 文 曆 法 專 著 ， 馬王堆漢墓帛書《五星 占》有 巨 大 的 學 術 價 值 。 @ 筆 者 認 爲 其 最 可 貴 之 處 是 “星 曆 表 ”。

② 《 撃篇》日出與日入，白晝相隔三個時辰,夜間則五個時辰,但是不管是睡虎地秦簡《日書》乙 種 簡

153— 156

是周家臺秦簡《日書》綫圖的二十八時制，日出和日入在白晝、 夜 間 相 隔 的 時 辰 數 都 是 均 等 的 。關於日書 時 稱

,參 見 尚 民 傑 ：《從 〈日書〉

看 十 六 時 制 》， 《文 博 》

1 9 9 6年 第4

期 ； 尚 民 傑 《雲 夢 〈日書〉十 二 時 名 稱 考 辨》

,《

華夏考古》

1997

年 第

3

期;任傑《 秦漢時制探析》。以 孔 家 坡 爲 例 ， 森 和 主 張日書的占卜體系多基於 十二時制，目的是求得與其他十二進制項目的簡單搭配,見 森 和 ：《〈日書〉匕 中 國 古 代 史 研 究 一 時 稱 匕 時制0 間題奁例匕》

,《

史滴》第

3 0

輯 〈

2008年1 2

月〕。

③ 《 秦漢時制探析》第

456— 4 5 9頁 。參 于 毫 亮 ：《

秦 簡 〈日書〉 計 時 記 月 諸 間 題 》

,中 華 書 局 編 輯 部 編 ：《雲夢

秦簡研究》第

351— 3 5 7頁 ，

中 華 書 局1981年

;陳 久 金 ：《中國古代時制研究及其算換》,《自然科學史研究》

1983年 第2

期

;王 勝 利 ：《〈

雲夢秦簡日書初探〉 商榷》， 《 江漢論壇》

1987年 第1 1

期

;何 雙 全 ：《天水放馬灘

秦簡甲種〈日書〉 考述》， 甘 肅 文 物 考 古 研 究 所 編 ：《秦 漢 簡 牘 論 文 集 》第

7— 2 8

頁 ， 甘 肅 人 民 出 版 社

1989

年

;宋會群、

李 振 宏 ：《 秦漢時制研究》

,《

歷史研究》

1993年 第6

期

;李 解 民 ：《

秦 漢 時 期的 一日十六 時制》，

《 簡帛研究》第二輯 ， 第

80—8 8

頁 ， 法 律 出 版 社1996年

;尚 民 傑 ：《從 〈日書〉

看 十 六 時 制 》

;張 德 芳 ：《懸泉

漢簡中若干“ 時稱” 間題的考察》， 《出土文獻研究》第 六 輯 ， 第

190— 2 1 6頁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2004年 。

④ 圖 像

,見於陳松長：《馬王堆帛書藝術》

第

8、175— 188頁 ，

上 海 書 店

1996年 。全文的釋文、

考釋和譯註， 參見 川原秀城、 宫島一彥：《 五星占》

,山田慶兒編：《

新發見中國科學史史料

0

研 究

^

譯註篇》第

1 一 4 4

頁 ， 京都 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1986年 ;鄭 慧 生： 《 古代天文曆法研究^第

181— 217頁 ，

河南大學出版社1995年 ;陳 久 金:

《帛書及古典天文史料注析與研究》 第

102-147頁 ，

萬卷樓圖書有限公司2001年

;

劉樂賢：《 馬王堆天文書考釋》

第

27— 99頁 ，

中山大學出版社2004年 。本文根據劉樂賢《馬王堆天文書考釋》的釋文的行數。 （ 接下頁續）

① 《隨州孔家坡漢墓簡牘》第

1 3 7頁

《 見人篇》 和《 論 衡

^

讕時》 等的十二時制、 放馬灘秦簡《日書》甲 種 簡

16— 1 9貳 《生子篇》等 的 十 六 時 制 ，

還

這 麼 說 是 因 爲 它 是 目 前 秦 漢 時 期 留 下 的 唯 一 天 文 計 算 表 一 或 即 後 世 文 獻 中 常 見 的

“ 星 曆 ” 一 因 而 能 對 古 人 如 何 使 用 行 星 “ 行 度 即 數 學 運 動 模 式 )進 行 計 算 的 詳 況 提 供珍 貴 的 綫 索 。 ①

首先 需要說明兩點。一 者 ,筆 者 懷 疑 《五 星 占 》的 行 星 天 文 學 部 分 内 容 是 反 映 了 秦 代 曆 法 。主 要 原 因 是 ,它 以 木 、 土 、 水 、 金 四 星 (火 星 未 提 )秦 始 皇 元 年 正 月 元 旦 同 時 同位晨出東方爲曆元。 ② 一 方 面 ， 這 不 合 乎 當 時 的 天 象 ， 只 能 視 爲 虛 擬 或 編 造 的 天 象 ， 而如 此 美化 秦始 皇的 吉象 ,無 非 是 秦 人 所 爲 。 ③ 另 一 方 面 ,這 剛 好 符 合 傳 世 文 獻 對 秦 朝 顓 頊 曆 的 描 述 ：

曆 記 始 於 顓 頊 上 元 太 始 閼 蒙 攝 提 格 之 歲 ，畢 陬 之 月 ，朔 日 己 巳 立 春 ，七 曜 倶 在

營 室 五 度 。 （ 《新 唐 書 ，曆 三 上 》引《洪 範 傳 》）

顓 頊 曆 術 曰 ：

“

天 元 正 月 己 巳 朔 旦 立 春 ，倶 以 日 月 起 於 天 廟 營 室 五 度 。 ” 今 月 令 孟 春 之 月 ，日 在 營 室 。 （ 《後 漢 書 ，律 曆 志 中 》李 賢 注 引 蔡 邕

^

(接上頁續） 從天文學角度的綜合研究,參見劉雲友〈

席 澤 宗 《中 國 天 文 史 上 第 一 個 重 要 發 現 一 馬 王 堆 漢墓帛書中的〈 五 星 占〉 》， 《 文物》

1974年 第1 1

期;何 幼 琦 ：《試 論 〈 五 星 占 〉的 時 代 和 内 容 》， 《學 術 研 究 》

1979

年 第

1

期

;何 幼 琦 《關 於 〈

五 星 占 〉間 題 答 客 難 》，《學 術 研 究 》

1 9 8 1年 第3

期 ；从1 。 一1 了出加丨

， ^

^ 6771167^ 65 77^0厂。5 ^1(17161(117-65 01x17101565 ^ 161― 168， 0

〇

11

； 邑

6 ^6 11181

：

11

：

111

：

^68 II&11168

01111101868 ； 1983；

藪内清

：

《馬王堆三號墓出土

0

〈 五星占

〉 0 I

》

，

小野勝年博士頌壽記念會、

小野勝年編：《 東方學論集 ： 小野勝年博士頌壽記念》第

1 一 1 2

頁 ，

[

京都]龍谷大學東洋史學研究會

1982

年。關於星占術部分内容， 見劉樂賢：《 簡帛數術文獻談論》第

178—2 1 3

頁。至於《 五星占》的“唯一性 ” ， 據胡平生的介紹， 阜陽雙古堆漢墓也出過類似的文獻， 但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正式發表。胡平生：《 阜陽雙 古堆漢簡數術書簡論》

,

《出土文獻研究》第四輯， 第

1 2— 3 0

頁 ， 中華書局

1998

年。

① 現 在 用 意 上 的“ 星 曆 印 卜 伽 哪

)是指“

刊載某一類天體(例 如 ， 小 行星〕 於某些時刻在天球上的位置的表冊”

〈 〈 〈 辭海》 嚴 格 來 講 ，《五 星 占 》的 表 不 算

“

星 曆 ” ，因 爲 它 記 載 的 則 是 西 方 天 文 學 史 術 語 中 的 所 謂

^01131'&01

；

61~181；10 131101011101&”

天象〕、

“ 131101011101&”

〈 可見十生天象〕 或 “

016士 16^61

&” 〈 希月鼠 文 字 天 象 即 行 星 早 晨 與 晚 上 首 次 和 末 次 的 升 出 、留及逆行等與會合周期有關的現象。換 言 之 ， 是圍繞天 象安排的， 而不是時刻。不 過,傳世文獻中經常提到“ 星曆” ， 例如《 漢 書

^

翟方進列傳》記

“

方進雖受《 穀梁》, 然好《 左氐傳》、 天文星歷, 其《 左氐》 則國師劉歆,星歷則長安令田終術師也;” 《 藝文志》 也列出一本“ 《 顓頊五 星歷》 十四卷” 。古人用意上的“ 星曆” 有 可 能 是 指 這 獅 式 ， 所以“ 星曆表” 這一詞用在這裏也許合適。

② 《 五星占》的行星曆元其實只給出年與月,不 提 日 。不 過

,後 者 可 以 從 金 星“

星 曆 表

”

的“ 取

”

、

“

余 ” 日數推 算 ：第二年“ 浸 行 百廿 日， 以 十 二 月 與 虛 夕 出 西 方 ， 取 廿 一 于 下” 時 ， 太 白 已 經 經 過 從“ 晨 出

”

至

“

晨 入 ” 的

2 2 4

日階段和從“ 晨入” 至“ 夕出” 的

1 2 0日階段，224十1 2 0 ^ 3 4 4

， 再 加“ 廿 一” 即

3 6 5

日。以此 類 推,可 知 曆 元爲秦始皇帝元年正月元旦。

③ 參 見 何 幼 琦 ：《 試 論〈 五 星占 〉 的時代和内容》第

84—8 6

頁 。

^

122

^{^}

^簡帛

⁽

^第六輯

⁾

顓 頊 以 今 之 孟 春 正 月 爲 元 ， 其 時 正 月 朔 旦 立 春 ， 五 星 會 于 天 廟 ，營 室 也 。

〈 《晉 書 ，律 曆 志 中 》引 董 巴 議 ）

二 者 ,以下談《五 星占》的 行 星 天 文 學 内 容 時 ， 除 如 上 的 少 數 例 外 ,筆 者 的 考 慮 一 律限於其與計 算過 程是 否存在 着内 在的矛 盾,并 不涉及其實際精確性的問題。

( 一 ）星 曆 表 與 行 度

先 需要 介紹 一下 歲星 (木 星 〉、 填 星 (土 星 〉 與 太 白 （ 金 星 〉 三 星 “星 曆 表 ”的特徵,筆 者 以 太 白 爲 例 。

正月與營室晨出東方， 二百廿

四日， 以八月與角晨入東方。 【 秦元】【 九 】 【 七】 五 ！ 元 九 五 浸行百廿日， 以十二月與虛

夕出西方,取廿一於下。

與 虛 夕 出 西 方 ，二百廿四

日， 以八月與翼夕入西方。 【 二】 【 十】 【 八】 四 七

伏十六日九十六分， 與轸』

出東方

以八月與轸晨出東方， 二百 廿四日， 以三月與茅(昴） 晨 入東方， 余七十八。

浸行百廿日，以[八 ]①月:

【 翼夕】 出西方。 】 九 七 五 七 八

以八月與翼夕出西方， 二百 廿四日， 以二月與婁夕入西 方 ， 余五十七。

伏十六日九十六分， 以三月

與茅(昴)晨出東方 四 【 二】 廿 八 四 【 高】 皇

后元 兀

以三月與茅(昴)晨出東方，

二百廿四日， 以十一月與箕 晨【 入東】 方。

① 原 文 爲

“

九

”

， 從下文補。

日九十六分， 以十一

十一月與箕晨出東方， 二百 廿 四日，以 六 月 與 柳 晨 【入 東】 方 。

【 四】 【 二】 【 册】 【 八】

浸行百廿日，以九月心夕出 西方， 余取九十四下。

以九月心夕出西方， 二百廿四

日， 以五月與東井入西方。 七 【 五】 【 三】 【 一】 【 九】 【 七】 四 伏十六日九十六分， 以[六]①

月與與鬼晨出東方

以六月與輿鬼晨出東方， 二 百 廿 四 日 ，以 正 月 與 西 辟 (壁)入東方， 余五。

浸行百廿日，以 [十 ]月②東

井夕出西方。 八 【 六】 【 四】 【 二】 【 冊】 【 八】 四 五 以[十 ]月與東井夕出西方，

二百廿四日，以十二月與虛 夕入西方。

【 伏十 】 六日九十六分，以正 月與東辟(營室〕 晨出東方。

每 一 行 的 開 頭 提供 幾 方面 的 信 息：一 、太 陽 月 月 份 ;二 、本 月 太 白 “ 與 ” 某 宿 “晨出 東 方 ”、“ 晨 入 東 方 ”、“夕出西方” 或 “夕 入 西 方 表 示 行 星 會 合 周 期 決 定 的 首 次 和 末 次 升 出 ， 即西 方天 文 學史 的所 謂“如 !^!； 6]： !3! ^ 沐 6!!。!!!6!^” [特 徵 天 象 ]， 而 “與 ”的宿表

0 原文爲

“

九” ， 從下文補。

續 表 浸行百廿日，以三月婁夕出

西方， 余五十二。

【 以三】 月與婁夕出西方， 二百

廿四日， 以十月興匕、 夕入西方。 五 【 三】 ^ 九 七 五 ’惠元

② 兩 處 原 文 爲

“

五月” ， 但從上下“ 出入” 按行度間隔的日數算， 應爲十月。

~

124

^{^}

^簡帛

⁽

^第六輯

⁾

示 此 時 太 陽 之 所 在 三 、各 次 “出入”間 隔 的日 數;四 、“ 取 ”和 “ 余 ”的日數(表示本次

“出入” 與 元 旦 間 隔 的 日 數 後 面 排 出 從 秦 始 皇 帝 元 年 （ 前 246〕至 漢 文 帝 三 年 （ 前 177)70年 的 年 份 。因 爲 “ 五 出 ， 爲 日 八 歲 而 復 與 營 室 晨 出 東 方 ”〔18— 1 9 行 所 以 年 份是7 V年一欄 排成 九條 重複 的欄 。

表後 附有 太 白 的 運 動 模 式 ：

秦 始 皇 帝 元 年 正 月 ，大 白 出 東 方 ， 【日】行 百 廿 分 ，百 日 。 行 益 【疾 】，【日 行 一 度 】， 【六 】十 日 。 行 有 （又 ）益 疾 ，日 行 一 度 百 八 十 七 半

[分]

② 以 從 日 ，六 十 四 日 而 復 遝 日

0 4 3

行 八 晨 入 東 方 ， 凡 二 百 廿 四 日 。 浸 行 百 廿 日 ，夕 出 西 方 。 太 白 出 西 【方 】，

【曰 行 一 度 百 八 十 七 半 】，【百 日 】。 行 益 徐 ，日 行 一 度 以 侍 （待 ）之 ，六 十 日 。 行 有

(

又 ）益 徐 ，日 行 〔

1 4 4

行 ）冊 （百 廿 〉分 ，六 十 四 日 而 入 西 方 ， 凡 二 百 廿 四 日 。 ③ 伏 十 六

① 王 勝 利 ：《 星歲紀念管見》

,

《 中國天文學時文集X 第 五 集 第

8 8

頁 ， 科 學 出 版 社1989年

;

藪内清：《馬王堆三號 墓出土0 〈 五星占〉

^ ^

工》 第

7

頁; 鍾 守 華 ：《 楚、 秦 簡 〈日書〉 中的二十八宿間題探討》第

231頁。“

晨出” 所

“

與” 的宿表示太陽位置比較容易證明。第一, 在外合前後,太白從太陽東到西邊要“ 浸行百廿日” ， 而在内合前 後 ， 從西回到東才“ 伏十六日九十六分” 而出, 這是因爲在内合前後金星在逆行, 跟太陽走的是相反的方向。那 麽 ， 在金星逆行的這一階段, 所“ 與” 的宿次則繼續往前平行,因而只能是指太陽。再者,與古度日躔表一比就知 道正月一營室等是太陽所在， 行星要是該月處該宿的話， 說明正與太陽會合中， 因而無法看見。

② 劉 樂 賢 根 據 上 下 文 例 將“ 半” 字改釋爲“ 分” 字 。墨 按 分

”

字 確 實 漏 掉 ， 但

“

半

”

字 無 誤 。從行度的數學連 貫性 來講 ， 只能讀爲原字。如劉歆的“ 半 次” 規 律,古 代 行 度 要 求 行 星“ 出入” 現象發生在離太陽的一個固 定距 離 。因爲太陽一日行一度， 所 以 出

”

、

“

入

”

現 象 間 隔 的 日 數 等 於 太 陽 的 行 度 ， 而爲了回到離太陽的 那 一 固 定 距 離 而“ 入

”

， 行 星 這 一 段 的 行 度 必 須 最 終 等 於 太 陽 的 行 度 ，亦 即 日 數 （ 參 看

1 ^ 0 0 1

，

？7-6771167-65 1 1 ^ 0 7 ^ 5 1^1(171^X1— 5 01x17101565

， 第

49―7 9

頁 《 五星占》 太白行度從“ 晨出” 至“ 晨入” 分爲三個 階 段 ：⑴

“

【日】 行 百 廿 分 ， 百日” 、 ⑵

“

行 益 【 疾 】， 【日行一度】， 【 六 】 十日

”

、 ⑶

“

行 有

(又)益 疾 ，日行一度

百八十七半以從日， 六十四日而復遝日” 。那 麼 ， 把“ 半” 讀 爲 原 字 ， 三個階段的總共日數和行度剛好等同：

1 0 0

日十6 0 日十64 0 = 2 2 4 日

100父^

度十60父1 度

^ 6 4 X 1

度

^ 2 2 4

度

③ 古 代 行 度 要 求 水 、 金等内行星(丨

—

如

”

丨抓细

)一會 合週期的兩半相反、

相 稱 ， 而《 五星占》太 白 行 度 從 “ 夕 出” 至“ 夕入” 一半則不僅與“ 晨出” 至“ 晨入” 一 半 不 合 ， 而且日數與行度也有内在矛盾(參見上注

1 0 0 日十6 0 日十64 0 = 2 2 4 日

100 X1

度十60X I 度十

64X

盖 度

^ 2 4 8譜 度

由此， 何幼琦猜測“ 冊

”

字 是

“

百 廿

”

的 誤 釋 〈 《試 論 〈 五 星 占 〉的 時 代 和 内 容 》第

8 0

頁 不 過 ， 從 照 片 看 ，

“

冊” 字字形還是很清楚

，

因此筆者認爲

，

與 其 說 是 誤 釋 ， 不 如 說 是 誤 寫 。再 者 ，日數與行度之所以嚴重不

合 ， 是因 爲“ 夕” 半期三個階段的行度雖與“ 晨

”

半 期 對 稱 倒 序 ，日數的順序并未顛倒。筆者 懷疑是抄手對

内容不熟,誤解了其數學對稱性的原理， 有意或無意地將順序進行了 “ 改正 ” 。

日 九 十 六 分 。【太 白 一 復 】爲 日 五 【百 八 十 四 日 九 十 六 分 日 】。 【凡 出 入 東 方 各 五 】，

【復 】與 營 室 晨 出 東 方 ， 爲 八

0 4 5

行

)

歲 〔

1 4 6

行

X

太 白 的 “ 星 曆 表 ” 最 複 雜 。歲 星 與 填 星 的 表 與 此 基 本 一 致 ,不 過 ,沒 有 “取 ”、“余 ” 日數,只 有 “ 晨 出 東 方 ” 一 項 “出入” 現 象 ,而 且 年 份 自 然 是 依 各 自 的 “周 ”期 (見 下 〕 排成 欄 的 。另 外 ,填星 也沒 有 記 月 份 。二 星 的 行 度 也 比太 白簡 單不 少：

(歲 星 ：^秦 始 皇 帝 元 年 正 月 ，

歲 星 日 行 廿 分 ，十 二 日 而 行 一 度 ，終 【歲 行 卅 】度 百 五 分 ， 見 三 【百 六 十 五 日 而 夕 入 西 方 】， 伏 卅 日 ，三 百 九 十 五 日 而 復 出 東 方 。 【十 二 】 歲 一 周 天 ， 廿 四 歲 一 與 大 【白】合 營 室 （如 行

X

(填 星 ：〉秦 始 皇 帝 元 年 正 月 ，

填 星 在 營 室 ，曰 行 八 分 ， 卅 曰 而 行 一 度 ，終 歲 行 【十 二 度 冊 二 分 】 ， 【見 三 百 四 十 五 】日 ，伏 卅 二 日 ，凡 見 三 百 七 十 七 日 而 復 出 東 方 ，卅 歲 一 周 于 天 ， 廿

0 2 1

行

)

歲 與 歲 星 合 爲 大 陰 之 紀 〔

1 2 2

行

X

( 二 ）太白

武家 璧先 生測 試睡 虎 地 《日書》中 日 躔 表 的 歷 史 準 確 性 是 用 冬 至 在 “牽 牛 初 度 ”、

立 春 在 “ 營室 五 度 ” 做 爲 起 算 點 ,再 將 雙古 堆 二 十 八 宿 圓 盤 和 《開 元占 經 》引劉向《洪範 五行傳》的二 十 八 宿 古 度 結 合 ， 從 起 點排 出。 ^ 受 到 武 氏 的 啓 發 ,筆 者 也 對 《五 星 占 》進 行了 類 似 的 測 試 。具 體 而 言 ,行 星 “出入”現 象 所 “ 與 ”的宿 次 是 表 示 太 陽 所 在 ,而 且 表 中各行都記有“出入” 現 象 間 隔 的 日 數 ,結 合 起 來 可 以 測 試 三 個 “星 曆 表 ”是 否 按 照 如

《洪 範五行傳》所 記 的 二 十八 宿古 度。結 果見 附表二 。 ②

在《五星占》“ 星 曆 表 ”記 載 太 白 7 0 年 、1 7 0 次 “出 入 ”現 象 時 太 陽 所 在 的 宿 次 中 沒 有一條是不符合筆者根據《五星 占》陳 述的 太白 行 度 和 《洪 範 五 行 傳 》二 十 八 宿 古 度 體 系計算出的結果。這 一 結 果 足 以 證 明 三 點 ：第 一 ,《五 星 占 》的 “星 曆 表 ”是 按 照 與 《洪

① 《從出土文物看戰國時期的天文曆法成就》第

2 7 1

頁 。至於這兩個起點,參 見 何 妙 福 ：《 歲差在中國的發現 及其分析》， 《 科技史文集》第 一 輯 ， 第

22— 3 0

頁 ， 上 海 科 學 出 版 社1978年

;中國天文學史整理研究小組編：

《中國天文學史》第

91 一 9 3頁 ，

科 學 出 版 社

1981年;李 鑒 澄 ：《

歲差在我國的發現、 測定的歷代冬至日所在 的考證》

,《中國天文學史文集》(第三集)第124— 1 3 7頁 ，

科 學 出 版 社1984 年

;潘 鼐 ：《中國恆星觀測史》第 32—3 8

頁 ， 學 林 出 版 社1989 年 。

② 《開元占經》引的劉向《 洪 範五行傳》即 有 缺 文 又 有 可 商 之 處 ,筆 者 的 計 算 以 王 勝 利 與 鐘 守 華 的 數 值 爲 依

據 ：王 勝 利 ：《 睡虎地〈日書〉

“

除” 篇 、

“

官” 篇月星關係考》第

5 2

頁

;鍾 守 華 ：《

楚 、 秦 簡 〈日書〉 中的二十八宿

間題探討》第

4 2 4頁 。

^

126

^{^}

^簡帛

⁽

^第六輯

⁾

範五 行傳》一 致 或 相 近 的 古 度 體 系 計 算 的 ;①第二， 這 一 宿 度 體 系 確 實 施 行 於 秦 漢 時 期 ;第 三 ,太 白 一 表 的 數據 是作者 (或 “ 計 算 者 ”)準 確 地 使 用 《五 星 占 》太 白行度計算出 來 的 ， 不 是 實 測 ， 也 不 是 亂 寫 的 。

( 三 ）歲 星

雖 然 歲 、 填兩 星 的 行 度 要 比 太 白 筒 單 得 多 ， 二 星 “星 曆 表 ”記 載 “晨 出 東 方 ” 現象時 太 陽 所 在 的 宿 次 與 筆 者 如 上 計 算 出 的 結 果 卻 有 很 大 的 “出 入 ”， 而 且 是 歷 時 積 累 的 。 結 果 見 附 表 三 、 四 。

從 天 文 學 的 角 度 ,這 裏 的 表 與 行 度 矛 盾 的 主 要 原 因 是 行 度 本 身 將 二 星 “周 天 ”的 恆 星 週 期 〔31(161:631押]： ^ ) 和 “晨 出 東 方 ”的 會 合 週 期 押 士 !!)混 淆 ：至於歲 星 ,其 3 9 5 日 的 會 合 周 期 乘 1 2 等 於 1 2 年 3 5 7 日， 并 不 等 於 其 整 整 1 2 年 的 恆 星 週 期 ； 至 於 填 星 ,其 3 7 7 日 的 會 合周 期 乘 3 0 等 於 3 0 年 3 5 2 2 日， 同 樣 不 等 於 其 3 0 年的恆星 週 期 。 ② 以 歲 星 爲 例 ,它 秦始 皇十二年十二月“與 婺 女 晨 出 東 方 ”〈 8 8 行 )的話,不可能 在 下一 年正月 就 “ 與 營 室 晨 出 東 方 ”〔7 7 行 這 得 等 到 第 三 年 年 初 (參 見 附 表 三 、四的

“ 晨 出 ” 一 欄 如 此 ,依 各星的 恆 星 週 期 將 由 會 合 周 期 決 定 的 “出 入 ”現 象排 成 循 環 重 複 的 數 欄 ,就 導 致 誤 差 的 積 累 。類 似 的 規 律 也 見 於 《淮 南 子 ^ 天 文 訓 》、《史 記 ^ 天 官 書》及 石 申 、 甘 德 的專 著。王 勝 利 先 生 認 爲 ：

把 歲 星 的 晨 出 週 期 和 恆 星 週 期 配 合 起 来 同 時 加 以 利 用 ，這 是 太 歲 紀 年 法 的 特 點 之 一

… …

沒 有 理 由 否 認 《五 星 占 》所 記 述 的 第 十 三 歲 歲 星 “ 以 正 月 與 營 室 晨 出 東 方 ， 復 爲 攝 提 格

”

也 是 當 時 天 文 學 家 的 科 學 知 識 。 ③

不 過 ,表 中 的 誤 差 不 全 是 其 作 者 老 實 地 按 照 行 度 矛 盾 的 說 明 所 造 成 的 ， 也有一些 更 微妙 的因 素在内 。除 了 上 面 引 用 到 的 例 子 之 外 ， 歲 星 行 度 在 《五 星 占 》前 面 的 歲 星 天文 部 還另 有 兩 種 。第 一 種 〔 1 一 5 行 )把 1 2 年一 週期 的各 年跟攝提格等歲名搭配,除 了兩個宿 值之外(參 見 附 表 三 它 與 星 曆 表 的 描 述 一 致 ,也 與 同 時 代 範 圍 的 天 文 曆 法 專 著 基 本 相 合 ； 第 二 種 行 度 是 由 神 煞 大 陰 年 行 十 二 地 支 所 決 定 的 ， 應 歸 爲 上 述 在 選 擇

① 爲 了 比 較

,如果按《

漢 書

‘

律曆志下》 和《開元占經》引《 石氐星經》的宿度， 共 有

8 7次的宿差。

② 木 、 土 、 火等外行星(即 啤 肌 ？

1纽 细 )恆 星 週 期 與 會 合周期的 實際 關係 爲：| 一| | (五爲地球恆星週

期

[即恆星年]

爲行星恆 星週 期；

5

爲 行 星 會 合周 期 )。

③ 《星歲紀念管見》第

97— 9 9

頁 。

術 中 “變 異 ”的 天 文 學 ：①

歲 星 與 大 陰 相 應 ， 大 陰 居 維 辰 一 ， 歲

“ 1

行

)

星 居 維 宿 星 二 ，大 陰 居 中 辰 一 ， 歲 星 居 中 宿 星 【三 】。 口 口 口 口

0

口

0

口 口 口 口 口 口 口 口

0

口

0

口 口 口 【歲 】星 居 尾 箕 ，大 陰 左 徙 ， 會 于 陰 陽

“2

行

)之 界 ，皆 十 二 歲 而 周 于 天 地 。 大 陰 居 十 二 辰 ，

從 子

… … “3

行

X

學 者 證 明 ,兩 種行 度 有 嚴 重 的 出 入 ,而 “ 星 曆 表 ”的 計 算 採 納 的 不 是 選 擇 術 的那 一 種 ,而是天文曆法的那一種。 ②

再 者 ,歲星 十二年“周 ”期 “晨 出 東 方 ”的 月 份 與 古 度 日 躔 表 有 八 條 是 一 致 的 。這 給 人的印 象是 兩 個 有 關 係。

《 五星占》行 1 一 5 歲 星 “晨 出” 歷年月份

《 五星占》“星曆表”歲 星“ 晨出” 歷年月份

歲星以正月與 營室 營室 晨出東方

其明歲以二月與 東壁 東壁

其明歲以三月與 胃 婁

其明歲以四月與 畢 畢

其明歲以五月與 東井 東井

其明歲以六月與 柳 柳

其明歲以七月與 張 張

其明歲以八月與 轸 轸

其明歲以九月與 亢 亢

其明歲以十月與 心 心

其明歲以十一月與 斗 斗

其明歲以十二月與 虛 婺女

其明歲以一月與 營室 營室

古度日躔

正月 營室

二月 查

三月 胃

四月 畢

五月 東井

六月 柳

七月 張

八月 轸

九月 氐

十月 心

十一月 斗

十二月 婺女

① 關 於 《 五星占》 歲 星、 太歲、 干支紀念的問題,參見陳久金：《從馬王堆帛書〈 五星占〉 的出土試探我國古代的歲 星紀念間題》， 《中國天文學史文集》

(第 一 集 )第48— 6 5

頁 ， 科 學 出 版 社1978年

;《關於歲星紀念若干間題》，

《 學術研究》

1980年 第6

期

;陳久金、

陳美東：《 從元光曆譜及馬王堆帛書〈 五 星占 〉 的出土再探顓頊曆間題》，

《中國天文學史文集》

(第 一 集 )第95— 117頁;橋 本敬造獮 頊曆 元匕 歲星 紀念法 》，

《 東方學報》第

5 9

輯〈1987 年

3

月〕； 王 勝利：《 星歲紀念管見》;劉 彬 徽 ：《馬王堆漢墓帛書〈 五星占〉 研究》， 湖南省博物館、 秦 穎 編 ：《馬 王堆漢墓研究文集》 第

69—7 9

頁 ， 湖 南 出 版 社1994年 ;莫 紹 揆 ：《從 〈 五星 占 〉 看我國干支紀念的演變》， 《自 然科學史研究》第

1 7

卷 第

1

期

〈1998年 、从虹。X&11110^-8^1

；

乂— 山

刑 德

1^x18 &0111

^ 鼻 似 23— 2 4

〈

1998—

棚

^

陶 磊 ：《〈 淮 南 子

‘

天文訓〉 研 究 一 從 數 術 史 的 角 度 》 第

73— 9 7頁 ，

齊魯 書 社

2003年 ;劉 樂 賢 ：《

從馬王堆帛書看太陰紀念》， 《馬王堆天文書考釋》第

219—229頁 。

② 尺

3111

观 或

1

，“了 匕 刑 德

1&XIX丨腿1IV

[&權

1

咏

1

卩

’

第

151頁;

陶幕：《〈 淮 南 子. 天文訓〉 研 究 從數術史

的角度》 第

7 3 - 9 7

頁 ;劉 樂賢 ：《 簡帛數術文獻談論》 第

73— 97頁 ;劉 樂 賢 ：《

馬王堆天文書考釋》 第

227頁。

128 ^簡帛

⁽

^第六輯）

作者 將 會合 週期 和 恆星週 期混淆,在 計 算 “ 星 曆 表 ” 時 ， 明 顯 用 “ 一 年 徙 一 月 ”的筒 單 規 律 。問 題 是 ， 爲 此 “ 三 百九 十 五 日 而 復 出 東 方 ”⑶ 行 )的 會 合 周 期 太 短 ,僅 等 於 1 年 2 9 2 日， 而 一 個 太 陽 月 爲 ：

結 果 ,每 年 “ 晨 出 東 方 ”的 月 份 就 會 逐 漸 往 前 移 (見 附 表 三 “會 合 恆 星 混 合 制 ”一 欄 要 達 到 “ 一 年 徙一 月”的 效 果 ,會 合 週 期 必 爲 1 3 個 太 陽 月 ， 即 ：

2 1 ^ ^ 33 ㈡ 3 0 - 0 X 1 3 = 395 - 0 這個餘數讓人聯 想到 歲星 天文部 分的 描 述 ：

皆 出 三 百 六 十 五 曰 而 夕 入 西 方 ，伏 卅 曰 而 晨 出 東 方 ，凡 三 百 九 十 五 曰 百 五 分

【曰 而 復 出 東 方 】〈

5

行 ）

1 0 ^ ” 1 仍

《五星占》一 律 用 2 4 0 爲 分 母 ， 所 以 該 期 爲 395 ― 日， 比 395 & 日 ^ 3 9 5 ― 的 計 算值僅少— 日， 60 可 能 是 “ 六 十 ”兩 個 字漏 掉了。另 外 ,太 陽 月 餘 數 的 分 母 4 8 ， 乘 5 就等 於 240， 筆 者 認 爲 2 4 0 這 個 分 母 的 原 理 就 在 於 此 ,而 選 取 這 一 具 體 倍 數 是 因 爲 它 能 除 2 、 3 、 4 、 5、 6 、 8 、 10、 1 2 等 基 本 數 字 ,有 利 於 換算 。 ①

如此， “ 晨出東方” 應該都在太陽月初日， 而“ 與 ” 的宿因而應該與日躔密合， 那麼,爲什 麼在附表三上的歲星兩種行度各有三個月不合呢？首先,至於三月一胃和十二月一婺女 兩個日躔,兩種歲星行度都有其中之一的說法符合,但其間的矛盾不容易解釋。至於二月

① 徐 振 韜 把

2 40這個分母的大小視爲“

先秦渾儀” 的 力證， 認 爲“ 在 天 文 觀 測 中 ， 不藉助儀器光憑肉眼直接測 量的定位精度是很低的,一般誤差可達幾度。顯 而 易 見 ， 三 份 五 星 記 錄 絕 不 是 肉 眼 直 接 測 量 的 結 果 。 因 此 ， 惟一的可能， 就 是 使 用 精 度 高 的 測 角 儀 器 實 測 得 來 的 《從 帛 書 〈 五 星 占 〉 看

“

先 秦 渾 儀” 的創制》， 《考 古》

1976

年 第

2

期 席 澤 宗 提 出 是 與 商 鞅 變 法

“

廢除百步爲畝的制度， 改 用

2 4 0

步爲一畝” 有 關 (《中國天 文 史 上 第 一 個 重 要 發 現 一 馬 王 堆 漢 墓 帛 書 中 的 〈 五 星 占 〉 》， 《中 國 天 文 學 史 文 集 》

(第 一 集)第2 1

頁 藪内清否認徐說， 解釋漏刻和晷表完全足夠達到《馬王堆》的實際精度〈 《馬王堆三號墓 出土乃〈 五 星 占 〉匕

1 ^ 1

》第

10— 1 2頁 天 文 學 中 運 用 的 這 種 大 數 值 其 實 往 往 來 源 於 計 算 過 程 本 身 ，

與觀測的精度沒有 直 接 關 係 。譬 如

,《五星占 》給 出 歲 、

填 二 星 的 日 平 行 分 別 爲

2 0 / 24 0度 和8 / 2 4 0度 一 這 雖 然 看 上 去 很

“

精確” ， 也只不過是從各自以年爲單位的恒星週期除得的平均值,就 連 留 、 逆 行 等 現 象 都 未 涉 及 到 ， 很是

粗 略 。太白的“ 日行一度百八十七半[分

]以從日”

也明顯爲計算值(見 頁

8

注

5〕。

的日躔， 按古度算,本月初日太陽處於從東壁末度到奎宿初度的過度範圍,那 麼 ,如 果 按 13 個太陽月的會合周期算,歲星本次“ 晨出” 時的太陽位置即東壁末度,離 奎 宿 只 有 56度的 距離(見附表三X 總之,在這裏《 五星占》 與秦漢簡古度日躔其實不是不合的。最後,至於九 月一氐的日產， 兩種行度記的亢宿確實費解， 筆者沒有很好的解釋。 ①不過,值得注意的是 作者不用日書中普遍的“ 八 月 ：角” 這一理想化數值， 而用當時的實際日躔畛宿。

在 表 靣 上 看 ,《五星占》歲 星 “ 星 曆 表 ”的 計 算 一 律 使 用 的 是 當 時 的 天 文 曆 法 知 識 ， 而不是象到 了 選 擇 術中 就變 了味 兒的 那一套 天 文學， 不 過 ， 也 不 難 看 出 它 派 出 “出 入 ” 現象 的 思路 與 擇 日 形式相似 之 處：如 太 陰 一 般 ,歲 星 等 於 是 1 2 年 一 週

^，

每年依次行一 躔 一 月 ,終 而 復 始 。這 一 筒 單 規 律 與 其 會 合 週 期 行 度 無 法 兼 容 ， 筆 者 認 爲 只 能 視 爲 選擇 思維 在天 文學 中的 體現 。

( 四 ) 填 星

填 星 “星 曆 表 ”也 有 恆 星 週 期 與 會 合 週 期 混 淆 而 導 致 差 錯 積 累 的 問 題 ， 但 此 外 ， 其 首 3 0 年 記 載 的 太 陽 位 置 也 與 筆 者 按 其 行 度 計 算 的 又 有 相 當 多 的 差 距 （ 見附表四 換 一 個 角 度 看

^，

它 排 列 的 原 理 十 分 明 顯 ：它 等 於 是 3 0 年 一 週

^，

除 在 宿 度 較 寬 的 營 室

〔 2 0 度 )和 東 井 〔 2 9 度 )二 宿 留 兩 年 外

^，

一 年 行 一 宿 ,終 而 復 始 。這 明 顯 是 引 申 於 當 時 流 行 “ 一 年 徙 一 宿 ”的 筒 單 規 律 ：

鎮 星 以 甲 寅 元 始 建 斗 ， 歲 鎮 行 一 宿 ，當 居 而 弗 居 ，其 國 亡 土 ；未 當 居 而 居 之 ，其 國 益 地 ， 歲 熟 。 日 行 二 十 八 分 度 之 一 ， 歲 行 十 三 度 百 一 十 二 分 度 之 五 ，二 十 八 歲 而 周 。

(《淮 南 子 ，天 文 訓 》）

歲 填 一 宿 ， 其 所 居 國 吉 。 未 當 居 而 居 ，若 巳 去 而 復 還 ，還 居 之 ，其 國 得 土 ，不 乃 得 女 。 若 當 居 而 不 居 ，既 巳 居 之 ，又 西 東 去 ，其 國 失 土 ，不 乃 失 女 ，不 可 舉 事 用 兵 。 其 居 久 ， 其 國 福 厚 ；易 ， 福 薄 。 其 一 名 曰 地 侯 ，主 歲 。 歲 行 十 二 （三 ）度 百 十 二 分 度 之 五 ，日 行 二 十 八 分 度 之 一 ，二 十 八 歲 周 天 。 〔 《史 記 ，天 官 書 》）

填 星 以 上 元 甲 子 歲 ，十 一 月 朔 旦 冬 至 夜 半 甲 子 時 ，與 日 月 五 星 倶 起 於 牛 前 五 度

^，

順 行 二 十 八 宿 ， 右 旋 ， 歲 一 宿 ，二 十 八 宿 而 周 天

^。 “

開 元 占 經 》引《五 行 傳 》）

看 來 ,計算填星“ 星曆表” 上“出入” 現象的人也是像他對待歲星一樣,把填星的行動 當作神煞來排列。不 過 ,跟歲星的“ 星曆表” 不一樣的是他爲了建立與二十八宿均勻、 對

① 歲 星

“

星曆表” 的第十年十月“ 與亢晨出東方

”

記 錄 ， 一 方 面 符 合 按

3 9 5

日 會合周期的計算值(見 附 表 三 〕，

一方面符合《 五星占》 所記的太陰紀念法的搭配關係， 但也有可能有別的來歷。

~

130

^{^}

^簡帛

⁽

^第六輯

⁾

稱 、 簡單循環性的搭配關係,將宿當作均勻的定點單位， 并其順序 中重 複添 加了 兩個 宿 ， 道理跟式圖重複戊、 己兩個天干是一樣的， 同樣也將填星運轉速度的均勻性破壞。

如果建立這種 搭配關係 這麼 費事 的話 ,那 麼 ,《五 星 占 》一 文 中 的 填 星 恆 星 週 期 爲 什 麼 採 納 3 0 年 這 一 數 值 而 不 像 同 時 代 範 圍 的 文 獻 採 納 2 8 年 呢 ？ 因 爲填 星實際恆星 週 期 爲 2 1 4 6 年 ,大 多 學 者 把 《五 星 占 》的 數 值 視 爲 一 個 純 粹 的 科 學 進 步 。筆者 認 爲 這 裏 有 可 商 之 處 ,或 許 更 是 爲 了 建 立 另 一 種 理 想 化 的 搭 配 關 係 ：第 一 是 爲 了 “ 廿歲與 歲星合爲大陰 之紀 ”〔 121— 1 2 2 行 第 二 爲 了 配 合 太 陰 7 太 歲 六 十 甲 子 紀 年 法 的 6 0 年 週 期 。 ① 總 之 ,《五星 占》填 星 “ 星 曆 表 ”的計算中也突出地體現着選擇思維。

結 語

從 上 述 的 現 象 看 ,戰 國 秦 漢 時 期 的 日 書 中 蘊 涵 着 許 多 當 時 的 天 文 學 知 識 ,然 而 ， 爲了 迎合 選擇術 的 形 式 與 需 求 ，日者在不同程度上將 這些 知識 拆 卸 重組 ,使 之 在保 存 象 徵 性 外 貌 的 同 時 失 去 了 它 天 文 學 的 内 涵 ， 結 果 形 成 了 一 套 嶄 新 的 “ 擇 日 天 文 學 ”或

“ 擇 日 星 占 術 ”。反 之 ,選 擇 思 維 的 影 響 也 體 現 於 當 時 的 天 文 曆 法 ， 不 僅 見 於 石 申 、甘 德 、 司 馬遷 等著 名天 文 家 的行 星理 論， 也 見 於 非 專 業 人 士 所 藏 “星 曆 ”的 計 算 思 路 。從 此 可 知 ， 兩 種 知 識 體 系 在 秦 、 漢 間 ， 已 享 有 一 定 的 社 會 普 及 性 ,也 處 於 互 相 借 用 、互相 影響 的 複 雜 關 係 。

同 時 ,不能 說選 擇術和天文學是“ 不 分 ”的 。從《五 星 占 》“星 曆 表 ” 說 起 ， 作者計算 太 白 的 “出入” 現 象 是 利 用 不 涵 蓋 任 何 選 擇 術 色 彩 的 純 數 學 計 算,而 他 歲 、 填 二 星的計 算 數 值 雖 然 受 選 擇 思 維 的 明 顯 引 導 ， 他 還 是 能 把 典 型 曆 法 類 的 行 星 運 動 模 式 和 太 歲 紀 念 法 截 然 分 開 ,也 利 用 到 八 月 日 躔 的 實 值 。我 們 從 雙 古 堆 同 墓 出 的 六 壬 式 盤 和 二

① 劉 樂 賢

“

從《 五星占》 所列木星、 土星晨出表看” 發現“ 二者并不全都密合” ， 即二星的“ 晨出” 宿 只 有 前246年 、 前

206年 及 前186年三條相合，

從此做結論是因爲“ 木 星 表 多 數 符 合 實 際 天 象 《馬王堆天文書考釋》第

92

頁〕。不 過

,《

五星占》 在這裏的說法是“ 廿歲與歲星合爲大陰之紀”

，

并 未 提 及

“

晨出” 的 事 ， 所以也很有可能

90^

是指二星的恆星位置相合。據《 五星占》

,歲 星 的 恆 星 週 期 爲1 2

年 ，日 平 行 爲

365丨2 5度 十12二30 ―

； 填星 的恆星週期爲3 0 年 ，日平行爲365’

2 5

度9 0 = 1 2 &

42

度 。那 麽 ， 從恆星週期來算,歲 星 確 實 是 每

2 0

年趕上

填 星一 次：

20X 30 ^

度

^ 2 0 X 1 2

！ 度十365.25度 。從 而 ， 二 星 每

6 0

年也合一次， 且按照各自會合、 恆星

週期混淆、 神煞式的規律, 這 次 不 僅 恆 星 位 置 合 晨 出

”

現象也合,與太歲、 六十甲子達成完美的循環搭配。

十 八 宿 圓 盤 也 能 得 到 同 樣 的 提 示 ：圓 盤 模 仿 式 盤 ， 把 偏 離 天 極 的 北 斗 移 到 正 中 央 位 置 ,而 式 盤 本 着 搭配 的宗旨,將 天 上 的 二 十 八 宿 借 爲 均 等 的 地 面 座 標 ,不 過,兩 者的 原 理和用途 還 是 有 別 。

在 本 文 中 ,筆 者 一 律 避諱 “ 數 術 ” 這 個 詞 是 想 把 它 排 到 最 後 再 談 。在 《漢 書 ^ 藝 文 志》 數 術 ” 是 涵 蓋 “ 迷 信 ”和 “科 學 ”知 識 體 系 的 書 目 分 類 。“ 數 術 ”之 所 以 成 爲 現 代 流 行 的 學 術 概 念 ， 主 要 原 因 在 於 它 有 利 於 超 越 現 代 人 思 想 中 “ 迷 信 ”和 “科 學 ”存在的 對 立關係以 及 把這 個 對立 關 係加在 古人 思想 上的傾向 。“ 數 術 ”不 意 味 着 選 擇 術 和 天 文 學 等 同 ;作 爲 知 識 體 系 ， 選 擇 術 和 天 文 曆 法 的 取 材 、目的、原 理 、發 展 趨 向 和 社 會 功 能 等 方面還是有別 。反 而 數 術 ” 這 一 概 念 的 價 值 ,在 於它 說 明 兩 個 知 識 體 系 背 後 的 思 維 方 式 即 兼 容 又 重 疊 ， 不 阻 礙 兩 者的複 雜來 往。

附表一：《 淮 南 子 ，天文訓》斗運模式 節氣

立春 雨水

驚 蟄馬 1

春分 清明 榖雨 立夏 小滿

夏至 小暑 大暑 立秋 處暑 白露 秋分 寒露 霜降 立冬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前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139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年

期 月 ₉ 日

2 4 曰 12 27 11 26 11 27 11 26 11 26 11 26 10 25 1 0 月 1 1 日 1 0 月 _{2 6} 日 1 1 月 1 0 日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曰

日落 17:41 17:5 2 1 8 :0 4 18:13 18:2 2 18:31 18:41 18:5 2 19:01 19:06 19:07 19:0 2 18:51 18:53 18:17 17:5 8 17:3 8 17:21 17:07

昏

(十 〗』 刻 ）

1 8 :1 7 1 8 :2 8 1 8 :0 4 1 8 :4 9 1 8 :5 8 1 9 :0 7 19 19 19 19 19 19 19 19 18 18

17 28 37 42 43 38 27 11 53 34 1 8 :1 4 1 7 :5 7 1 7 :4 3

北斗指向 報德之維

卯中繩 乙 辰 常羊之維

巳 丙 午 丁 未 背陽之維

酉中繩 辛 戌 驕通之維

目測指向 丑 丑 報德之維

乙 辰 常羊之維

巳 午 丁 背陽之維

酉 酉

差異 + 1

十

2

十

2

十

2

十

2

+ 1 + 1 + 1 + 1

一1 一1 一 1

-1

132

^{^}

^簡帛

⁽

^第六輯

⁾

年月 前 _{2 4 6} 年 ₁

8 前 _{2 4 5} 年 ₁₂ 8 8 前 _{2 4 4} 年 ₃ 8 前 2 4 3 年 2 3 11 前 2 4 2 年 3

'‘ 星曆表”

宿 角 虛

轸 昴

昴

特徵現象 晨出東方 晨入東方 夕出西方 夕入西方 晨出東方 晨入東方 夕出西方 夕入西方 晨出東方 晨入東方 夕出西方

日數 224 120 224

16

.

4 224 120 224

16

.

4 224 120 224

宿 角 虛 轸 昴 婁 昴

計算值 入度 5 4

6‘

11.

15

. 9‘

6‘

14

. 5‘

11.

久 75 75 15

65 05 05 8

古度 20 12 14 13 16 15 13 15 15 10

.

25 15 小雪

大雪 冬至

前 _{1 3 9} 年 _{1 1} 月 _{2 5} 日 前 _{1 3 9} 年 _{1 2} 月 _{1 0} 日 前 _{1 3 9} 年 _{1 2} 月 _{2 6} 日 前 _{1 3 8} 年 ₁ 月 _{1 0} 日 前 _{1 3 8} 年 ₁ 月 _{2 5} 日

16:59 16 :5 8 17:03 17 :1 4 17:27

17:35 17 :3 4 17:39 17:05 18:03

壬 子 癸 丑

壬 子

子 + 1 大 寒 前 _{1 3 8} 年 ₁ 月 _{2 5} 日 _{17 :2 7 18 :0 3} 丑 癸 _{+ 1}

說明： 漢代斗建指向是指黃昏時斗杓的指向。《 史記丨天官書》 北斗七星， 所謂

_‘

旋、 璣、 玉衡以齊七 政

’

。杓攜龍角， 衡殷南斗， 魁枕參首。用昏建者杓。

”

又銀雀山一號漢墓《 天地八風五行客主五音之居》:“ 斗 建籲正月斗昏 建 寅 。 簡

2020〕

而 黃 昏 定 爲 漢 代 流 行 的 日 落 後 ₅ 刻一值 。 ① 結果是筆者使用八 匕〜此

1 2

星曆軟件， 根據《 淮南子》 一書提交的年份(前

139〕

與淮南國緯度〈 ₃₂ 。 _{34 0} 所決定的晝夜長短 而算出來的。注意， 目測結果的主觀性較強。

凡例

_:

附表二 ：《 五星占》 太白行度與

“

星曆表”比較

宿 與

_”

的宿

_,

即太陽位置。

日數：與下次特徵天象間隔的日數

;

由於太陽日平行爲一度， 也即太陽的 行 度 。 月：太陽月， 從正月立春營室五度爲起點。

入度：入宿度使用序數

_,

比如， “ 壁宿

15. 7 5

度” 表示古度爲

1 5

度的壁宿的末度， 離下宿有

0，2 5

度的距 離， 而“ 箕宿

11. 0 5

度” 表 示

10. 2 5

度的箕宿末

0，2 5

度、 離下宿有

0，2

度的距離， 以此類推。

恆星會合混合制：用歲星會合周期減

365，2 5

日的數值做爲每年循環徙位的日數兼太陽 行 度 。 灰色：表示一週之始。

0

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 銀雀山漢墓麵》〔 貳〕 ， 文物出版社

2010

年

_;

陳遵嫣：《 中國天文學史》 第

969

頁。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

月